黄雀飞的自白
创造一种新语言文字有多难?很难,我用了三十年发明「希顶字母华语」。
我叫「黄雀飞」,不是真名,而是我的网名或者说艺名。有句诗叫做「黄鹤一去不复返」,我没有见过黄鹤,却见过黄雀。我那时十一二岁,在家乡湖南邵阳的山上放牛,听到黄雀叽叽喳喳地叫,好像在说「上天去,上天去……」,黄雀飞着飞着,到了半空却没了力气,掉了下来,那哀鸣听着又像是「会拌死,会拌死……」。我一直记得那时的景象,现在已经人到中年,事业不顺,感情也失败,正和想飞上天,半空又摔下来的黄雀一模一样。所以我有了这个名字——「黄雀飞」。
刚开始发明希顶字母的时候我还很小,我看到了一些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符号,我看着它们,觉得这些符号很奇特。那时我就想到,是不是我也可以创造一些字母?再后来,是我到了初中,那时应该是1990年左右,汉字很难在电脑上输入,输入就必须要用到编码,这样的方式违背习惯,要专门去学,所以我想把汉语字母化,让汉语能像英语一样便捷地输入。我一直觉得,普通话有一些缺陷,尤其是同音字太多,书写起来容易出现错误,电脑输入时就更明显。所以我开始创造希顶语的时候,想把希顶语作为一种适合电脑 输入的语言来创作,把汉语变成国际性的语言,达到像英语那样,不用编码转换,直接用键盘就能敲出文字;同时让外国人也更容易学习,包括像我一样的很多南方人,学不会北方的普通话,n和l,前后鼻音都分不清楚,本国人学不会,外国人想学普通话就更加难了。所以我有了把汉语字母化的想法。我最开始设计的希顶字母,形态并不是像现在一样用拉丁字母和阿拉伯数字表示,而是从汉字原有的部首,再加上一些字的草书结合而成的。不过后来还是觉得用国际上已有的字母符号更符合国际潮流,也更符合我「便于电脑输入」的出发点。
希顶语不但是字母化的华语,而且没有同音字,它给予了每个汉字不同的拼音,避免了同音字的诸多问题。本来汉语的形声字,部首有形旁和声旁,所以我就根据汉语的特点,将汉字变成希顶字母组成的多音节词。比如「打」这个字,提手旁读成en(希顶字母写作),丁读成din(希顶字母写成),这个字就读作endin(),这就很容易了。所以希顶语有很强的规律性,甚至比英语更易学,这也能扩大汉语的国际影响,方便我们对外交流。
经过了这么多年,我逐渐积累了许多零散的手稿,这些手稿往往是在我生活中最不开心的时候,在承受压力时写的,很多东西其实来自于灵感。有时我躺在床上,半清醒半糊涂,好像灵魂完全脱离身体,这时候灵感就可能涌现。举个例子,我有一次在朋友家,思考之际不知怎么想到汉语拼音有z、c、s,r,而缺少了一个平舌音的(类似于zcsr)含的辅音(原用汉字尤,后来觉得太复杂,就用卜这个符号)。我觉得很奇怪,不停地反复读这个音节,生怕把这个发音忘记了,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要有这样一个发音,注定要让我发现它。所以我最终把这个汉语拼音中没有的辅音保留在了希顶语中。
长久以来,创造希顶语的是我自己一个人,使用它的也是我一个人,始终只有我在自言自语。我有时会担心,如果我不幸离去的话,希顶字母也就伴随我成为了千古之谜,再也没有人学会希顶语,也可能没有人像我一样执着地把他推广下去。我一生重视着这件事,可以说把一生的心血都放到这星星之火上了,如果我再不努力一点就全都白白浪费了。可我的现实生活太悲剧,生活的困难有很多,没有钱,没有妻子,自己的身体又不怎么好,个人的精力已经干枯了,苦到有时我自己都觉得活下去没有半点意义,如果没有希顶语这项事业,我坚持不下去,也活不到成为现在的样子,希顶语成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把他发扬是毕生的遗憾。
为了尝试让国家接受我的研究,我到了北京两次。那时候真的好苦,身上没有几个钱,睡觉只能睡在北京西站的信号基站底下。北京管得很严,我到中南海,那里的人不理我;我到天安门,武警不准我前进;我到教育委员会,他们问我「哪位呀」,到底还是不准我进去。我想把希顶字母交给国家,可是不能跟国家的人传达,就想把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留给他们。我就这样坚持了很久,终究是没有进展,只能回家,回去以后,就算是再也没有路了,没有一个官方的人认可我,甚至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也许国家的政策根本不需要希顶语吧,我就只能在网上,在知乎,B站发表。没了官方这条路,此后便是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网上有几个朋友能支持我,即便我没有得到成功,也算了却了小小心愿。第一个支持我的人,其实不是「Raymond」,而是一个叫「卧龙」的人。那时我相当于是一个人在和全中国人作对,所有人都反对我,由于我对汉语拼音不熟悉,发表的言论受到人们猛烈的批评,那些攻击和谩骂简直不堪入目,甚至还有邵阳人说我是邵阳的耻辱。后来「卧龙」来安慰我,成为了我的第一个朋友,只是他可能和我属于同一类人,他的文化水平也不高,所以做不到像后来的几个朋友一样帮助我发展希顶语。
我这个人不喜欢干涉别人的想法,如果别人能把希顶语改善得更好一些,更适合大家学习,那么我并不认为他们是偏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