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庫/小說/抵禦疫情的屏障,也隔離了人心
計程車從東門崗亭駛入校園,沒走多遠便被攔下。距離東門崗亭不遠的地方,不知何時又矗立起一座崗亭。乘客從車上走下來,計程車司機一臉懊惱。
「你是什麼人,來學校做什麼?」乘客走到崗亭面前,值班人員盤問道。「學生,今天返校。」「刷一下學生卡。」值班人員指了指旁邊的機器。一聲清脆的「啪嗒」,是學生卡拍在機器上的響聲。「請通行」,機器發出聲音。「出租車不能進,拿好行李走進去。」「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麻煩……」學生拖着兩個很大的旅行箱,嘟囔着。
這只是北關大學紛繁複雜的防疫措施的冰山一角。從疫情常態化防控以來,在大學求學的學生似乎只感到越來越多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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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我從老家來到丹桂,在北關大學做一名保安。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學的保安並不是什麼苦差,每天的任務僅僅是在崗亭值班,或者在教學樓查學生們的證件,至於騎着電摩在校園內巡查的任務,有固定的人手來完成。
就在我以為一切就這樣了的時候,一切都天翻地覆。26年,一場新冠病毒疫情席捲全國,弄得人心惶惶。學校出台了封閉管理的命令,我們大年初二就收到了返校上班的通知。好好的春節假期一天不剩,保衛處的同事們心裡都很煩躁。
接下來的日子和去年天壤之別。學校在家屬區和教學區之間新設了四個卡點,除去教職工一律不得進出。而我們就負責看守這些卡點,不讓任何一個人違反學校的命令。這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同事們一個個累得齜牙咧嘴。
由於崗位突然變多,人手不足,我們必須每天兩班倒,一班12個小時。在保衛處休息的時候還要值班,巡邏隊員每天輪換。睡眠不足成了常態,我們在保衛處裡面找了一個房間,鋪上幾張床,算是臨時休息室。
每天熙熙攘攘的人出入校門,想控制住漏網之魚談何容易。天津確診人數最多的那一星期,我們平均每天都要攔下7個到8個試圖混入學校的校外人員。一開始我們是勸他們離開,大多數人還是聽話的。但遇到難纏的人也很麻煩,你跟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就在4月份武漢剛解封的時候,有人鬧事想衝進學校,被我們班長攔下之後一邊罵一邊試圖把我們的設備砸掉,我們當班的四個人都來控制他,最後五個人打在一起。班長被砸破了頭,所幸沒有縫針,不然他可能一時半會都不能來站崗了。
更多的麻煩是校內交通上的。疫情以前學校不收停車費,所以到了早晚高峰會有很多社會車輛為躲避堵車選擇穿行校內。封閉管理剛開始時,每當早晚高峰的時候我們就很緊張,因為總有一些私家車會從東門旁若無人地開到我們面前,按喇叭要我們放行。我們還得費半天勁解釋為什麼學校不能穿行了,畢竟大家遇到這種封閉管理政策,多少有些不服氣。後來我們直接放了一個牌子在大門外,寫着「去西南村、西門方向請繞行復康路、白堤路」,這之後要求穿行的私家車明顯變少了。
學校的三個家屬區分布在西邊、東邊和南邊,平時靠校內道路連通。校園封閉管理的同時也帶來了家屬區的不便。有很多老人需要見親友、去西南村買菜、或者去銀行辦業務,他們還希望從校內穿行。後來我們把這事報給學校,學校很快下達了政策:校內離退休人員可憑退休證進校,無需繞行校外。這樣老人們就能夠在校內交通壓力相對小的道路通行,更加安全和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