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者:遺蹟iseki/文庫/小說/草稿 Present Corrido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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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下

門後
作者:遺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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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散會就和班級放學一樣,以至於都已經第二天早上了,我還記得各人嘩地一下回到自己房間的每一幀情景——畢竟在家裡散會屬實太有視覺衝擊力了。

呆在自己房間那張寬床上躺着,不禁覺得門內外仿佛兩個世界一般。有點害怕這種割裂感會越來越強,卻還又固執地不肯開門。

「早上好啊,遺蹟醬——誒?」㳓推開衛生間門,發現我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賴床。

「啊你怎麼來了,我還什麼都沒穿呢,出去出去!」我立即卷上被子,看着㳓溜到衛生間後,我才匆匆換上睡衣,起身進去洗漱。

「㳓姐你是不是變態啊喂,偷看我睡覺!」我氣鼓鼓地看着㳓。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㳓不知道把手往哪裡放,「另外,遺蹟醬還是把這兒當成公共空間吧,人太多了。」

「你這不就受害者有罪論嘛。不過確實,在這個地方還是不要當成自己家的好。」我打理頭髮,繼續化妝:「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畢竟我這個可愛的樣子,誰也把持不住對吧。」我眨巴眨巴眼睛,故意做出一個可愛的姿勢。

「不要自戀了,天啊,我怎麼攤上個這麼自戀的朋友。」㳓抹了一把汗。

正當我慢慢打扮自己的時候,手機上的釘釘響了,是會議通知。

我的心立馬緊繃了一下。到底是誰想出來用釘釘集合的啊?我上網課要聽這個鈴,現在到了這兒還要聽這個鈴,好煩啊。不過說,雖然是抱怨,但這樣的集合方式確實有效。畢竟只要一聽到這個聲音,大家就會條件反射地迅速趕到會議室。

紡一大早就在搬桌子。等我們全部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略微調整了會議室的規格,使圓桌能夠坐下十七個人。

然後便是紡的發言時間。

「可能大家還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有人跟我報告說自己的東西在昨晚被偷了。報告遭受損失的有挽朱、璆琲、白研。雖然被偷的都不是什麼價值很高的東西,但是我認為這是極其糟糕的事情。本來物資就沒多少,還要偷來偷去,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今天登記一下每人的私人物品,如果發現了不在登記列表上面的,又解釋不了這些東西的來源的話,就得全部充公了。但是充公不是說不能用了,如果發現是自己丟的東西可以認領。——順便,這個方法是白研提出的,不知道為什麼他積極性這麼高,該不會是因為『白之社』帶個『白』字吧。」

於是每個人都往上登記了自己的物品。由於十幾個人都沒有出過門,姑且認為小偷只能在這些人中產生——反正我覺得,總不能那些東西就在我們睡着的時候人間蒸發了吧?我登記完閒得無聊,便在那裡站着翻看列表,把不是正在看的部分給了那三個被偷的,讓他們仔細察看,比對一下有沒有自己被偷的東西。

在看到年齡最小的辛罡時,三人發現他的東西剛好和自己丟的對得上,便來到他房間找。

結果是,他們三個人都找到了自己丟失的東西。這就可以確定基本上是辛罡偷的了。

就在剛才,我全程跟着比我小兩歲的璆琲,幫他找東西。他的房間很複雜:推開門,前面有一個小桌子放着他的東西;正前方有兩扇門,左邊的那扇門後是他的臥室,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臥室,和我住的差不多;但是右側門後不太一樣。那兒是另一個房間,前方還有兩扇門,左側通向一間模一樣的臥室,右側通向一間還有兩扇門的房間。璆琲圖方便,把東西放在最外面的房間就不管了。「真是的,你說我要是把東西放在裡面點就好了,不然也不會被偷。你說是吧,遺蹟哥。」

璆琲一口一個「哥」,把化着妝、披着長發、穿着裙子的我整得無比尷尬。

算了,哥就哥吧,我也不能說謊是吧,我畢竟是個男生——一個假裝自己是女孩子,卻還是要站着上廁所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想隱藏自己的性別。說自己是女孩子是說謊,不告訴別人是什麼,這總不算說謊了吧?

我就這樣隨着璆琲越過一扇扇門,可是下一扇門後是什麼呢?我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下一扇門後是什麼呢。

我們推開辛罡房間的門時,辛罡藉故上衛生間離開了——可是明明他的房間裡有衛生間。

這就更可疑了。於是我們進去比對辛罡的東西。他的東西全裝在一個大柜子裡面,一看,裡面塞滿了東西。於是我重重地關上了柜子。

砰。

走神的我回想剛才的事情,突然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我嚇壞了。

「好啊,沒想到全都是你一個人幹的!」他拎起辛罡:「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兒,不然你還是餓着吧!這是警告!不要惹事。」

辛罡不作聲,低着頭,直到紡把他放下來也不動一下,直到聽到紡要減少他飯量,這才抬頭。

「散會,去廚房吃早飯。」

早飯依舊很寡淡,一比起來,㳓昨天中午做的飯簡直是山珍海味。可是沒辦法啊,沒有穩定的食物來源,能填飽肚子已經很不錯了。

吃完飯後,精神狀態恢復了好多,看了看自己的傷竟然已經完全好了,但是左大腿留下一塊黑色的痕跡。

仔細辨認,發現是某種我不認識的文字,看起來像纏繞的絲線。好奇怪。但是,為什麼呢?我連它的意思都無從知曉。

我走進衛生間,拍了一張照片。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起碼可以把長裙換回短裙了,畢竟已經看不出傷了。

在我跟㳓在房間裡交流的時候,他對着這些符號端詳了半天,然後讓我轉過身去。

我今天穿的是露腰裝,他摸了摸我的後背。

「遺蹟醬,把上衣脫下來。」

反正他不是要看我的正面,我照做了。但是他是在幹什麼呢?

然後,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好了,可以穿衣服了。」

我的手機響了,我看他給我發來的消息。

原來我背上有好多一樣的符號,排滿了後背。

好奇怪誒,這該不會是銘文什麼的吧?但是……只有這點東西,完全沒辦法破譯誒。

「話說,㳓姐你身上有嗎?」

「好像沒有誒,你看看。」

我脫下㳓的衣服,看了一眼,確實沒有,又給他套回去了。

「你原來在學校的時候不是老跟我說自己是遺蹟的化身嘛,遺蹟上面刻着銘文,很合理吧?」㳓和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不要什麼都覺得奇怪嘛,我們都碰到不少奇怪的事情了。」

「好吧,那我現在成活文物了。但是,那可是人設啊喂,不是真的誒!」

「現在是真的了。」㳓笑了。

遺蹟暫且就叫它結絲文好了,雖然對它完全沒有頭緒。破譯的事情,先丟到一邊好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於是我就光明正大地換上了露背裝和超短裙,把銘文全都露了出來。與其藏着掖着,還不如讓別人看見。別人問起來,就說這是自己創造的語言。嗯。就這樣。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璆琲發來的。

「在嗎?」

「不要發在嗎,直接說事」

「好的遺蹟哥」

「……也最好別叫我哥」

「是這樣的,我想去屋子外面看一眼」

「啊?這還用問我嗎」

「主要是我們得一塊兒出去,一個人能知道的太少了」

「好吧。帶上㳓嗎?」

「可以,以及原來你朋友名字是這個㳓啊」

「……是生僻字沒錯,這不是重點,你要走快下來,我在門口等你」

我到了門口,發現璆琲早就在那裡等上了。他是真快。

璆琲看到我這身,不禁手足無措:「女裝大佬就算了,沒想到你還是個紋身女,染抹茶綠色頭髮,看起來好非主流,你這讓我怎麼敢跟你走啊。」

「怕啥,我又不會吃了你。」我抹了一把頭上並不存在的汗,「而且綠色頭髮是因為裡面有銅元素,不信的話你剪一截拿打火機燒一下。我身上的字是銘文好嘛,我可是遺蹟的化身呢,身上有銘文不是很正常嘛。」我把剛才㳓對我說的話又變了個說法說出來,然後再添上一點我自己心裡都沒底的胡說八道雜糅出來。

「好吧。」他拿出打火機,真的從不明顯的地方剪了我一綹頭髮燒起來,發現真是綠色焰色,也沒有燒焦羽毛氣味以外的其它氣味,燒完以後一搓手上也沒有綠色痕跡,於是跟着我走了。

好險,要是不是的話我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們三個人和紡在釘釘上打了一聲招呼,就打開門出去了。

不得不感嘆這地方真大,連門外的走廊都不是一般地大。我們的房子處於走廊的末端,又像酒店長廊,又像居民樓走廊。

真是極致的反差,我想到身後十四人塞着的房間,仿佛切開的色塊。

走廊沒有燈,但是可以看清路。牆上有箭頭指向最近的電梯,我們拐過四道防火門後,來到了電梯前,旁邊是樓梯。

我看了一眼樓層數,驚呆了。

這裡竟然是第51層。三座電梯均寫着:本電梯僅停靠-3、-2、-1、0、1、2、51、52、53層。

還有0層?我驚呆了,感慨這個地方真的很複雜。因為我們住的那個房間正好有三層,可以合理推測,52、53層同樣如此。

其實我得捫心自問一句,真的合理嗎?其實這裡有很多想當然的成分,碰對就是碰對了,要是再遇到什麼不合常理的地方,我又該怎麼解釋呢?

所以,我還是不太放心,順着樓梯上樓看了一下,發現的確如此。

雖然說眼睛也會騙人,但是再這樣下去就要陷入什麼不可知論的怪圈了。所以我還是暫且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已知的東西來推測,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那再說。

我用手機拍了照,附上情況的說明,丟在了白之社的釘釘群。

霎時,群里炸開了鍋。

眼見情況不太對勁,我又潑了一盆冷水:「你們激動啥,又沒有吃的,還想吃毛毯嗎?」

「別尬黑,要是真沒有一點食物了毛毯真能活命。」㳓在旁邊盯着我碼字,默默插一句。

「我是為了不讓他們現在出來,一堆人出來能做什麼?集體觀光團?」

「那你為什麼要發呢?」

「總得讓他們知道。如果我們探完了沒啥,那他們出來就無所謂了。」

「啊,可是這裡什麼時候可以探完呢?」

我愣住了。確實啊,這個地方太太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它的盡頭在哪裡呢?

璆琲不作聲,聽着我和㳓講話,直至我和他「瀏覽」完51、52、53層,走到電梯前,他才開口:「下去嗎?」

「當然下去了,不然我們出來幹嘛。」我說。

我們坐進電梯,發現電梯內部的空間很寬敞。上面有寫,最大承載量是28人,即2t。

「去哪兒?」璆琲問。

「咱先去2層吧,然後順着一路向下看看,看是什麼樣子的。」㳓說。

於是電梯向下走。這個電梯的速度極快,我們看着電梯上的數字飛速下跌,一路跌到了個位數。

隨後電梯開始減速,精準無誤地在數字2停下。

電梯門打開,我們從電梯門後走出。

就在剛才,我又拍到了一些場景,但是我沒有發進群,而是發給了紡和挽朱讓他們作一個大概謀劃。

這時候,辛罡開始在群里起鬨,說我們出門另有目的。我有點擔心。

「誰信啊。」㳓把手機塞回口袋,「都是十幾二十幾的人了,因為他起鬨就信了?那這樣的人還是別在這兒呆了,這能有啥目的?執行諸如『我們享受美食不帶他』的『邪惡政策』之類的?你等着吧,辛那個誰來着遲早被趕出白之社。

「好吧。」我抬頭,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