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er:遗迹iseki/文库/小说/草稿 Present Corridor/0」:修訂間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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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2年7月31日,7月的最后一个晚上,暑假补课的第三十二天。
今天是2022年7月31日,7月的最后一个晚上,暑假补课的第三十二天。


自已的脖子上还执拗地挂着跑校证,尽管我是和㳓一步步地离开学校大门。疫情防控已解除半余月,可学校丝毫没有解封之意。
自已的脖子上还执拗地挂着跑校证,尽管我是和㳓一步步地向着进入学校大门的方向跑去。。疫情防控已解除半余月,可学校丝毫没有解封之意。


无所谓,反正口罩什么的,只是不让我们跑校的托辞罢了。我们哪里有选择呢?想办法发烧?不行的,校医室会包办一切;翻出去?不行,我可不想变成烤遗迹;等解封?那要什么时候呢……反正,我害怕孤独,而这样的日子,最孤独了。
无所谓,反正口罩什么的,只是不让我们跑校的托辞罢了。我们哪里有选择呢?想办法发烧?不行的,校医室会包办一切;翻出去?不行,我可不想变成烤遗迹;等解封?那要什么时候呢……反正,我害怕孤独,而这样的日子,最孤独了。

於 2023年12月24日 (日) 16:41 的最新修訂

下一節
1 長夢

以前的以前
作者:遺蹟
User:遺蹟iseki/文庫/小說/草稿_Present_Corridor
版權:保留一切權利

免責聲明:本文章為虛構,為了方便敘述和遷就現代漢語習慣,其中人物的代詞皆使用指派性別敘述,並無其它意義。

恍惚的我忽而為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驚起,餘音還未散去,便被潮水般湧來的腳步聲擠出了樓道與教室。慢慢起身,一切平常如以前。推開教室的門,樓梯口已堆滿了人。

打算循着以前走過無數次,以後還要走無數次的路我下樓的我,緊隨於別人身後,抱着腳步準備踏入樓梯口,卻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到了角落。

為什麼一定要走這條路?我轉身,打算換一條路線下樓。

七樓、六樓、五樓……競賽教室在高層,電梯裡填滿競賽生。但我寧願步行下樓,不為別的,只是想走一走罷了,不然這樣的生活,去哪兒尋求滋味呢?

窗外是雲層遮蔽的夜色,平鋪着這個不會有人記住的夜晚。

四樓。正好碰見了從教室里出來的㳓。我拉上他。

「晚上好啊,㳓姐。」

「晚好。遺蹟醬今天怎麼想起走這來了,平常你不都從那邊下三樓大連廊直接回宿舍的嗎?

「那邊不知為何今天人特別多,咱倆下一樓。」

「行吧。*

我們便這樣一起出了教學樓的小門,繞過緊閉的學校大門。

頭頂是高壓鈉燈夜間永遠直射的光芒,掩蔽着天上本就寥寥無幾、被雲層遮擋得看不見影的星團;腳底是向下又向上的台階、大理石、瓷磚、瀝青、水泥塊、水泥灰交叉的地面,分割了學校的不同區域,身上是和其他女生一樣的、單馬尾辮戳着的普通的女生校服;眼前是昏暗的世界裡極速涌動的人流,只向着同一個地方跑去——宿舍。

今天是2022年7月31日,7月的最後一個晚上,暑假補課的第三十二天。

自已的脖子上還執拗地掛着跑校證,儘管我是和㳓一步步地向着進入學校大門的方向跑去。。疫情防控已解除半余月,可學校絲毫沒有解封之意。

無所謂,反正口罩什麼的,只是不讓我們跑校的託辭罷了。我們哪裡有選擇呢?想辦法發燒?不行的,校醫室會包辦一切;翻出去?不行,我可不想變成烤遺蹟;等解封?那要什麼時候呢……反正,我害怕孤獨,而這樣的日子,最孤獨了。

我還在這裡,我們還在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學校的夏夜總是看不清路,直到腳步接近宿舍的門口。大理石平鋪的地面一到雨雪天就須躡手躡腳,不然便會在門口滑個趔趄。抬頭,只覺本就層雲掩映的天空愈加黯淡。

可是那個我,那個看起來是女孩子的我,還是和㳓一併隨着人流進入了男生宿舍。

將宿舍拆開,卻又連接宿舍樓的樓梯、曲折卻又不斷頭的走廊、永遠故障的刷臉機、永遠修不好的廊燈、構成我對回歸宿舍路途的幾乎全部印象。

回到宿舍。今天的宿舍格外清靜,本就只住四人的六人宿舍因為其餘二人請假,只剩了我和㳓兩人。

「終於……只剩咱倆了。」也終於不用忍受別人的眼神了。我脫卻身上穿着的女裝。一想起自己不願意住在男生宿舍,卻還是住了並交了住宿費就難受。「一一話說算起來,學校封校幾個月了,㳓姐?」

「一個來月。你不是記得嘛,還問我。」

我把衣服掛起,換上睡衣:「只是想確認一下,我有點害怕我要是不問,時間會不會從我的身邊溜走。這樣的我好不自在。

「我也是。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見見自己想見的人呢?」

「我還想穿自己喜歡的衣服呢,要穿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我爬上床,繼續說。

想起來自己還是喜歡屬於女孩子的衣服——即使只是校服。在自己穿上的第一天起,便已做好了一切後果的應對,包括因為別人碰觸而產生的生理不適。

結果呢,只有今天這種情況,我才能在熄燈前保持安神。被按到床上是常有的事了;掀裙子也不少見。

我突然注意到㳓不說話了。

他的世界是怎樣的呢?我參不透。

大概我還是關注㳓太少。畢竟在這外牆黃色、內牆受潮脫落、日光燈管只有一支能用還發出嗡嗡響聲、床板與地板同樣堅硬、窗上裝着鐵欄杆的宿舍,幾乎所有人都在壓抑自我。

我不禁想起我第一次遇到㳓的時候。那是一年前,沒上高中的那個暑假,我穿着小裙子,後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出門。(我知道這樣很危險,可是白天穿出去……恐怕更危險?)

夏夜總是孤獨的。蟬鳴不是為我而鳴,樹葉搖動也不是為我聽。我的這身樣子,又有誰來欣賞呢?

我正打算回家補覺,忽然,一輛自行車從我身旁掠過,險些擦上我。

「大半夜的,自行車騎這麼快,不要命了?」我抹了把冷汗。

「啊?你是男孩子?」騎自行車的人問。

壞了,剛剛說話用的是本音。我又抹了一把冷汗,今天的冷汗怎麼這麼多啊。

「一……一定是你聽錯了,對……對吧,我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是男孩子……」我切成偽音,尷尬地說道。

「好的女裝大佬,加個微信唄。你可以叫我㳓」㳓伸出手機。

這就是我們的初次相識。

我也是後來和他上了同一所高中,住了同一個宿舍,才知道㳓其實並沒有初次見面時看起來那麼外向,那甚至是他第一次主動去交朋友。至於熟絡,那是後來的事。

他經常躲在被子裡偷偷哭,直到我安慰他才停下。

可是,為什麼呢?

即使我和他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他也不太願意和我說以前發生的事情。我至今只知道些上了高中以後發生的。

被分到了沒有原先認識同學的班,卻交不到朋友;不知怎地使成為群嘲對象,課上有他名字的諧音會引起鬨堂大笑,導致他討厭極了自己的本名;被當着面笑話,別人能做的事到他那裡便成了笑柄;一直在修正自己的缺點,卻發現缺點是修不完的;等等。我聽完都覺得心疼極了。自己是因為太娘被嘲笑,他是因為如此而浸於痛苦。可是,為什麼呢?我幫不了自己,我該怎麼幫他? .

不想遇到那些傷害自己的人。不想被他們孤立,卻又不可避免地要和他們接觸,在日復一日的時光中踱步……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無奈,有時候有些東西就是生來無法改變。無論是自己失去的還是本來就未曾擁有的,都漸漸地離我們而去了。

「遺蹟醬你還在想事情嗎?快熄燈了。」

「啊?這麼快?」不是,他什麼時候下來的?洗漱完了?壞了,以後不能想這麼多了。

我匆忙地作了收尾工作,便脫下衣服躺在床上了。

大概可以睡一個安心的覺了吧?沒有他人的目光,沒有壓抑我的一切,今晚我可以睡好嗎?

「晚安,㳓姐。」

「晚安,遺蹟醬。」

明天又會是普通的一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