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er:遗迹iseki/文库/小说/草稿 Present Corridor/14」:修訂間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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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线路图其实没有多少信息——但是这是建立在你对这个地方起码有些了解也知道文化什么的大抵如此的情况下的。尽管地铁线路图已经丢失了距离信息,但是大致方位还在,结合文字信息,对于一无所知的我们,其含有的信息是很丰富的。

上面的文字内容是用玖束语书写的,看不懂。直到纺掏出电子词典,一个一个查时,我才感觉上当了。我怎么忘了有电子词典?我手机上就可以下一个嘛。亏我、璆琲、㳓在那儿捣鼓半天,仨一个都没想起来——或许璆琲想起来了,偷偷拿手机查也不是没可能。

然后我们就知道了标题是“玖束地铁线路图”,我们在玖束火车站站。

“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首先,这个地方就叫玖束说明其实这儿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看线路图,这里较靠边缘却又有三条线路交叉,说明这儿可能是老城区。”我说。

“行啊,遗迹知道这么多?你不是说你不是轨交爱好者吗。”

“该有的推理判断肯定得有的,不然我怎么在这儿立足嘛。”

“确实。那我们现在坐哪条线?”

“环线吧,绕玖束一圈。”

环线需要走一个上楼的通道,从这里可以来到2层的高架桥。

2层直接连通着商场,从这儿直接就可以看到Present Corridor的门面。

天诶,为什么我前天就没看见?

不管那么多,反正我终于有机会看一看外面了。一看手机,电量还很充裕,那么,开拍!

我走到站台上,第一次看见这里的太阳。

外面是晴天,天上挂着一些稀疏的云朵,阳光随意地洒在这里,透过站台我们看到外面的情景。

地铁站夹在火车站和商场之间,两栋宏大的建筑让我感觉自己很渺小。我抬头看商场那栋楼,像山一样,层层叠叠地堆砌着,这是砖瓦的山,一层一层地支持着,一直拔到云层上去,再一看,它还倚着一座山,比山顶还高几十米。层间的平台、树木、广场交叉在楼层结构之中,仿佛是在山上插满了钢筋。

另一侧是圆形穹顶的火车站,看起来十分大气。虽然一侧是雄伟的大山,却并未相形见绌。

在这里,我都感觉地铁像一根头发丝,而我就像头发丝上的一颗尘埃。阳光穿过缝隙,我感觉打在我脸上的阳光多么珍贵。

然后,周围静止的景物向后行进而后速度加快,向前行进。

列车绕一圈需要四个多小时,看完大概该下午三点了,我便只能违反地铁上不能吃东西的规定一直摘自己的叶片吃。

长这玩意儿不需要能量的吗?我自己都有些怀疑。明明都不用吃饭了,自己却还停不住嘴。

我跟㳓说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向他们直播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这几天的我一直被快节奏所占据,现在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向着外面的风景说一声你好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枝条似乎也变软了。

我们向前。被两座建筑围成的巨幕缓缓拉开,眼前是一派林草杂生,远处依稀可见展开的城市,建筑特色与中国颇为不同,有古建筑、有新楼。

看着看着,玖束塔站到了。我试图在眼前的一派建筑中辨认出哪个是玖束搭,很快便找到了——在周围的一堆竹(是竹子吗?看着像)制、木制、砖混、钢混、辨认不出什么制的建筑中,只有玖束塔是石制,二十五层。

冥冥之中,直觉告诉我这就是玖束塔。但我也什么都不清楚。直觉靠谱吗?

列车顺着往前走,然后,地势开始抬升,但是周围的建筑却没有一下子全部消考,只是开始结块、扎堆,不再密铺。森林变得稀疏然后植被变为了高山草甸。

“中脊站到了。”广播以玖束语播报,我听不懂,但我知道肯定是这么回事。这里,也有人住?我看着这庞大的地势落差,不禁感叹。

“我说你们俩别发弹幕了,比我还激动。”看到手机上的消息,我敲了一句。

“其实我更关心,你这里信号难道不会差吗?”㳓问了句。

“有 Wi-Fi。”

“?”

我关掉聊天界面,继续看风景。

虽然㳓和璆琲的反应确实有点夸张,但这里的风景是真的壮观。不是像登泰山的感觉;泰山很多山峰相连,视野就会像丝线一样互相牵拉,揪着你的眼晴,所以你总会有处着眼。但是这里没有。建筑物像纸上的字,根本阻挡不住你的视线,然后你的眼睛便不知何处去了。
纺一言也不发,只是盯着窗外。

我感觉自己被风景无限地缩小了,快要变成一个在世界里穿行的原子。

而这才是第二站,第二站啊。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又该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列车继续往前行进着。我看到了第一个换乘站,还是在这高山上。

线路就这样交叉着、延伸着、生长着,是世界的风景的分隔线,也是我思绪的延长线。

我突然想起来,沫舟似乎不认得我了。

也对,我女装示人是上高中后的事,而他上一次见到我的面……大概是初三末。记忆模糊了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会把两个我往同一个人去想吧。

其实我认识沫舟比㳓还早来着。在初一一块儿去上海研学时,也是在地铁上我和他在高峰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块儿挤同一个座位。我们作为不同班同学就是自此开始认识,然后渐渐熟络的,没想到他现在一点儿都不认得我了。

我不是要感叹友情的稀疏与日渐远离,我只是觉得,如果光变了个装备就认不出来了,那还有谁可以认得我这个遗迹酱呢?我可不想以后见到别人,别人对我说:“遗迹?怎么是你,我都没认出来,你咋变女的了?”那我该多尴尬,我原来的友情还要不要了?或者说,其实沫舟知道?他这个捉摸不透的性格、变成女孩子、只和我交往的事实……他认出来了?我和他以前交往时,我还不管自己叫遗迹呢。(注:这里的名字当然用的都是化名,人物是有所指的,但我不想直接使用他们的名字。)我还是想补一句,这些问题恐怕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我自己。

四面八方铺展的铁路,要把我带向哪里?铁路又下山了,明显的标志就是建筑物开始重新多了起来。在这个自然与人文景观以一种奇妙方式融合的世界,我竟说不出更多的话可以一次次描述所有的事情的细分,只能让自己的大脑放空,沉浸到风景的世界或者回忆的世界里。

于是时间开始在我的心里加速,火车掠过得越来越快,我仿佛和外部世界早已融为了一体。
开着吧,开着吧,等到环绕完一圈,就到达了目的地。

我静坐,看向外面。

於 2024年1月14日 (日) 16:02 的修訂

延伸向四面八方的地鐵
作者:遺蹟
User:遺蹟iseki/文庫/小說/草稿_Present_Corridor
版權:保留一切權利

一般來說,線路圖其實沒有多少信息——但是這是建立在你對這個地方起碼有些了解也知道文化什麼的大抵如此的情況下的。儘管地鐵線路圖已經丟失了距離信息,但是大致方位還在,結合文字信息,對於一無所知的我們,其含有的信息是很豐富的。

上面的文字內容是用玖束語書寫的,看不懂。直到紡掏出電子詞典,一個一個查時,我才感覺上當了。我怎麼忘了有電子詞典?我手機上就可以下一個嘛。虧我、璆琲、㳓在那兒搗鼓半天,仨一個都沒想起來——或許璆琲想起來了,偷偷拿手機查也不是沒可能。

然後我們就知道了標題是「玖束地鐵線路圖」,我們在玖束火車站站。

「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首先,這個地方就叫玖束說明其實這兒是一個比較大的城市。看線路圖,這裡較靠邊緣卻又有三條線路交叉,說明這兒可能是老城區。」我說。

「行啊,遺蹟知道這麼多?你不是說你不是軌交愛好者嗎。」

「該有的推理判斷肯定得有的,不然我怎麼在這兒立足嘛。」

「確實。那我們現在坐哪條線?」

「環線吧,繞玖束一圈。」

環線需要走一個上樓的通道,從這裡可以來到2層的高架橋。

2層直接連通着商場,從這兒直接就可以看到Present Corridor的門面。

天誒,為什麼我前天就沒看見?

不管那麼多,反正我終於有機會看一看外面了。一看手機,電量還很充裕,那麼,開拍!

我走到站台上,第一次看見這裡的太陽。

外面是晴天,天上掛着一些稀疏的雲朵,陽光隨意地灑在這裡,透過站台我們看到外面的情景。

地鐵站夾在火車站和商場之間,兩棟宏大的建築讓我感覺自己很渺小。我抬頭看商場那棟樓,像山一樣,層層疊疊地堆砌着,這是磚瓦的山,一層一層地支持着,一直拔到雲層上去,再一看,它還倚着一座山,比山頂還高几十米。層間的平台、樹木、廣場交叉在樓層結構之中,仿佛是在山上插滿了鋼筋。

另一側是圓形穹頂的火車站,看起來十分大氣。雖然一側是雄偉的大山,卻並未相形見絀。

在這裡,我都感覺地鐵像一根頭髮絲,而我就像頭髮絲上的一顆塵埃。陽光穿過縫隙,我感覺打在我臉上的陽光多麼珍貴。

然後,周圍靜止的景物向後行進而後速度加快,向前行進。

列車繞一圈需要四個多小時,看完大概該下午三點了,我便只能違反地鐵上不能吃東西的規定一直摘自己的葉片吃。

長這玩意兒不需要能量的嗎?我自己都有些懷疑。明明都不用吃飯了,自己卻還停不住嘴。

我跟㳓說了一聲,然後就開始向他們直播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這幾天的我一直被快節奏所占據,現在總算可以靜下心來,向着外面的風景說一聲你好了。

這樣想着,我的心情完全放鬆下來,枝條似乎也變軟了。

我們向前。被兩座建築圍成的巨幕緩緩拉開,眼前是一派林草雜生,遠處依稀可見展開的城市,建築特色與中國頗為不同,有古建築、有新樓。

看着看着,玖束塔站到了。我試圖在眼前的一派建築中辨認出哪個是玖束搭,很快便找到了——在周圍的一堆竹(是竹子嗎?看着像)制、木製、磚混、鋼混、辨認不出什麼制的建築中,只有玖束塔是石制,二十五層。

冥冥之中,直覺告訴我這就是玖束塔。但我也什麼都不清楚。直覺靠譜嗎?

列車順着往前走,然後,地勢開始抬升,但是周圍的建築卻沒有一下子全部消考,只是開始結塊、扎堆,不再密鋪。森林變得稀疏然後植被變為了高山草甸。

「中脊站到了。」廣播以玖束語播報,我聽不懂,但我知道肯定是這麼回事。這裡,也有人住?我看着這龐大的地勢落差,不禁感嘆。

「我說你們倆別發彈幕了,比我還激動。」看到手機上的消息,我敲了一句。

「其實我更關心,你這裡信號難道不會差嗎?」㳓問了句。

「有 Wi-Fi。」

「?」

我關掉聊天界面,繼續看風景。

雖然㳓和璆琲的反應確實有點誇張,但這裡的風景是真的壯觀。不是像登泰山的感覺;泰山很多山峰相連,視野就會像絲線一樣互相牽拉,揪着你的眼晴,所以你總會有處着眼。但是這裡沒有。建築物像紙上的字,根本阻擋不住你的視線,然後你的眼睛便不知何處去了。 紡一言也不發,只是盯着窗外。

我感覺自己被風景無限地縮小了,快要變成一個在世界裡穿行的原子。

而這才是第二站,第二站啊。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又該看到什麼樣的風景?

列車繼續往前行進着。我看到了第一個換乘站,還是在這高山上。

線路就這樣交叉着、延伸着、生長着,是世界的風景的分隔線,也是我思緒的延長線。

我突然想起來,沫舟似乎不認得我了。

也對,我女裝示人是上高中後的事,而他上一次見到我的面……大概是初三末。記憶模糊了不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會把兩個我往同一個人去想吧。

其實我認識沫舟比㳓還早來着。在初一一塊兒去上海研學時,也是在地鐵上我和他在高峰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塊兒擠同一個座位。我們作為不同班同學就是自此開始認識,然後漸漸熟絡的,沒想到他現在一點兒都不認得我了。

我不是要感嘆友情的稀疏與日漸遠離,我只是覺得,如果光變了個裝備就認不出來了,那還有誰可以認得我這個遺蹟醬呢?我可不想以後見到別人,別人對我說:「遺蹟?怎麼是你,我都沒認出來,你咋變女的了?」那我該多尷尬,我原來的友情還要不要了?或者說,其實沫舟知道?他這個捉摸不透的性格、變成女孩子、只和我交往的事實……他認出來了?我和他以前交往時,我還不管自己叫遺蹟呢。(註:這裡的名字當然用的都是化名,人物是有所指的,但我不想直接使用他們的名字。)我還是想補一句,這些問題恐怕不是因為別人,是因為我自己。

四面八方鋪展的鐵路,要把我帶向哪裡?鐵路又下山了,明顯的標誌就是建築物開始重新多了起來。在這個自然與人文景觀以一種奇妙方式融合的世界,我竟說不出更多的話可以一次次描述所有的事情的細分,只能讓自己的大腦放空,沉浸到風景的世界或者回憶的世界裡。

於是時間開始在我的心裡加速,火車掠過得越來越快,我仿佛和外部世界早已融為了一體。 開着吧,開着吧,等到環繞完一圈,就到達了目的地。

我靜坐,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