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者:遺蹟iseki/文庫/小說/草稿 Present Corridor/14

出自希顶维基
於 2024年1月19日 (五) 23:29 由 遗迹iseki留言 | 貢獻 所做的修訂 (// Edit via Wikiplus)
(差異) ←上個修訂 | 最新修訂 (差異) | 下個修訂→ (差異)

延伸向四面八方的地鐵
作者:遺蹟
User:遺蹟iseki/文庫/小說/草稿_Present_Corridor
版權:保留一切權利

一般來說,線路圖其實沒有多少信息——但是這是建立在你對這個地方起碼有些了解也知道文化什麼的大抵如此的情況下的。儘管地鐵線路圖已經丟失了距離信息,但是大致方位還在,結合文字信息,對於一無所知的我們,其含有的信息是很豐富的。

上面的文字內容是用玖束語書寫的,看不懂。直到紡掏出電子詞典,一個一個查時,我才感覺上當了。我怎麼忘了有電子詞典?我手機上就可以下一個嘛。虧我、璆琲、㳓在那兒搗鼓半天,仨一個都沒想起來——或許璆琲想起來了,偷偷拿手機查也不是沒可能。

然後我們就知道了標題是「玖束地鐵線路圖」,我們在玖束火車站站。

「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首先,這個地方就叫玖束說明其實這兒是一個比較大的城市。看線路圖,這裡較靠邊緣卻又有三條線路交叉,說明這兒可能是老城區。」我說。

「行啊,遺蹟知道這麼多?你不是說你不是軌交愛好者嗎。」

「該有的推理判斷肯定得有的,不然我怎麼在這兒立足嘛。」

「確實。那我們現在坐哪條線?」

「環線吧,繞玖束一圈。」

環線需要走一個上樓的通道,從這裡可以來到2層的高架橋。

2層直接連通着商場,從這兒直接就可以看到Present Corridor的門面。

天誒,為什麼我前天就沒看見?

不管那麼多,反正我終於有機會看一看外面了。一看手機,電量還很充裕,那麼,開拍!

我走到站台上,第一次看見這裡的太陽。

外面是晴天,天上掛着一些稀疏的雲朵,陽光隨意地灑在這裡,透過站台我們看到外面的情景。

地鐵站夾在火車站和商場之間,兩棟宏大的建築讓我感覺自己很渺小。我抬頭看商場那棟樓,像山一樣,層層疊疊地堆砌着,這是磚瓦的山,一層一層地支持着,一直拔到雲層上去,再一看,它還倚着一座山,比山頂還高几十米。層間的平台、樹木、廣場交叉在樓層結構之中,仿佛是在山上插滿了鋼筋。

另一側是圓形穹頂的火車站,看起來十分大氣。雖然一側是雄偉的大山,卻並未相形見絀。

在這裡,我都感覺地鐵像一根頭髮絲,而我就像頭髮絲上的一顆塵埃。陽光穿過縫隙,我感覺打在我臉上的陽光多麼珍貴。

然後,周圍靜止的景物向後行進而後速度加快,向前行進。

列車繞一圈需要四個多小時,看完大概該下午三點了,我便只能違反地鐵上不能吃東西的規定一直摘自己的葉片吃。

長這玩意兒不需要能量的嗎?我自己都有些懷疑。明明都不用吃飯了,自己卻還停不住嘴。

我跟㳓說了一聲,然後就開始向他們直播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這幾天的我一直被快節奏所占據,現在總算可以靜下心來,向着外面的風景說一聲你好了。

這樣想着,我的心情完全放鬆下來,枝條似乎也變軟了。

我們向前。被兩座建築圍成的巨幕緩緩拉開,眼前是一派林草雜生,遠處依稀可見展開的城市,建築特色與中國頗為不同,有古建築、有新樓。

看着看着,玖束塔站到了。我試圖在眼前的一派建築中辨認出哪個是玖束搭,很快便找到了——在周圍的一堆竹(是竹子嗎?看着像)制、木製、磚混、鋼混、辨認不出什麼制的建築中,只有玖束塔是石制,二十五層。

冥冥之中,直覺告訴我這就是玖束塔。但我也什麼都不清楚。直覺靠譜嗎?

列車順着往前走,然後,地勢開始抬升,但是周圍的建築卻沒有一下子全部消考,只是開始結塊、扎堆,不再密鋪。森林變得稀疏然後植被變為了高山草甸。

「中脊站到了。」廣播以玖束語播報,我聽不懂,但我知道肯定是這麼回事。這裡,也有人住?我看着這龐大的地勢落差,不禁感嘆。

「我說你們倆別發彈幕了,比我還激動。」看到手機上的消息,我敲了一句。

「其實我更關心,你這裡信號難道不會差嗎?」㳓問了句。

「有 Wi-Fi。」

「?」

我關掉聊天界面,繼續看風景。

雖然㳓和璆琲的反應確實有點誇張,但這裡的風景是真的壯觀。不是像登泰山的感覺;泰山很多山峰相連,視野就會像絲線一樣互相牽拉,揪着你的眼晴,所以你總會有處着眼。但是這裡沒有。建築物像紙上的字,根本阻擋不住你的視線,然後你的眼睛便不知何處去了。 紡一言也不發,只是盯着窗外。

我感覺自己被風景無限地縮小了,快要變成一個在世界裡穿行的原子。

而這才是第二站,第二站啊。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又該看到什麼樣的風景?

列車繼續往前行進着。我看到了第一個換乘站,還是在這高山上。

線路就這樣交叉着、延伸着、生長着,是世界的風景的分隔線,也是我思緒的延長線。

我突然想起來,沫舟似乎不認得我了。

也對,我女裝示人是上高中後的事,而他上一次見到我的面……大概是初三末。記憶模糊了不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會把兩個我往同一個人去想吧。

其實我認識沫舟比㳓還早來着。在初一一塊兒去上海研學時,也是在地鐵上我和他在高峰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塊兒擠同一個座位。我們作為不同班同學就是自此開始認識,然後漸漸熟絡的,沒想到他現在一點兒都不認得我了。

我不是要感嘆友情的稀疏與日漸遠離,我只是覺得,如果光變了個裝備就認不出來了,那還有誰可以認得我這個遺蹟醬呢?我可不想以後見到別人,別人對我說:「遺蹟?怎麼是你,我都沒認出來,你咋變女的了?」那我該多尷尬,我原來的友情還要不要了?或者說,其實沫舟知道?他這個捉摸不透的性格、變成女孩子、只和我交往的事實……他認出來了?我和他以前交往時,我還不管自己叫遺蹟呢。(註:這裡的名字當然用的都是化名,人物是有所指的,但我不想直接使用他們的名字。)我還是想補一句,這些問題恐怕不是因為別人,是因為我自己。

四面八方鋪展的鐵路,要把我帶向哪裡?鐵路又下山了,明顯的標誌就是建築物開始重新多了起來。在這個自然與人文景觀以一種奇妙方式融合的世界,我竟說不出更多的話可以一次次描述所有的事情的細分,只能讓自己的大腦放空,沉浸到風景的世界或者回憶的世界裡。

於是時間開始在我的心裡加速,火車掠過得越來越快,我仿佛和外部世界早已融為了一體。 開着吧,開着吧,等到環繞完一圈,就到達了目的地。

我靜坐,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