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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植物能不能吃
作者: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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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次转梯后,我们来到了-3层。本来这不是什么难事儿——除非你抱着个水缸似、特别沉的花盆。

就在半小时之前:

“妈的,璆琲你是怎么搬下来而且塞电梯里的?这么沉。”我搬到电梯口,说。

“用那个可以临时缩小物体的机器。”

“那现在呢?”

“把它变小不就行了?”

“怎么把它变小?”

“带它上楼不就行了?”

“怎么上楼?现在电梯进去都够呛。”

“好吧。㳓姐,你怎么看?”璆琲转向㳓,问他。

“用眼睛看。你怎么也跟遗迹叫我‘㳓姐’了?可是你还是叫遗迹‘大哥’诶。”

“你别管,反正怎么才能把靖搬进去?”

“啧,你怎么和遗迹都这个毛病——喜欢钻牛角尖儿。能下-3层的电梯多了去了,我们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但是我不想再搬了。”我抹掉额头上涵出的汗,说,“最高的电梯是那个‘茶话室’,我还得抬着靖走大约一百米!这玩意儿一百多斤呢!”

“你上去变小推车,再回来。”㳓说。

好吧……也不是不行。然后我就这么做了。

现在我们在-3层的电梯井,看着“茶话室”缓缓停下,电梯的门打开。

出去一看,发现确实与记述相符。

这里的天花板上镶嵌着类似日光灯的灯具,发出品红色的灯光,植物在灯光照射下显出深黑的颜色。植物确实会移动,但是,是以一种我们料想不到的方式——跳跃。具体地说,那些植物可以从枝头上伸出伪足,然后将根抽起来完成重心的转移,看起来很像跳跃。

另一侧是商场-3层的单向门,只出不进。由于我们上次扫了一眼就没去了。

我一进来,就有一株我不认得的草趴在我身上蹭我,㳓连忙拽了下来:“遗迹你也不当回事儿,万一这是寄生的怎么办?”

“能有啥事儿嘛,它们趴在我身上肯定是喜欢我,你看看靖。”我总觉得㳓太敏感,因为这里几乎没有大型动物,它们去那儿寄生?

我想起那个先有病毒还是先有细胞的争论,要是没有细胞,病毒去哪儿寄生?

靖也试着移动,想办法从花盆转移到土里。

璆琲在地上发现了一本植物图鉴,随便翻了两页,然后跑过去拍了拍靖,半开玩笑地说:“你看这里面没有竹子,你可别当入侵物种了啊。”

“你一下子就看到了?你捡起这本图鉴——还不是汉语,似乎乍一看也是玖束语——就能做量子波动速读了?”

“因为上面写了,这里的草本植物都很矮小——汉语写的,注释。”

㳓满脸不信,过去盯了一眼,发现确实如此,说:“确实。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翻译,看得磕磕绊绊的,中文注释特别稀稀拉拉,感觉没有几个……”

此时的靖正在因为自己免费了到处跳来跳去,全然不管我们说啥。

虽然我们听不见他说话,但是他的兴奋简直能穿过我们之间的空气,传到我的眼睛、㳓和璆琲的眼睛,传到我们的意识里,然后一直反射下去。

别的植物一跳一跳还蛮可爱的,到他这里怎么就成精神污染了?

看来,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这儿可能有什么效应,使在这里的植物可以加速生长并且有办法移动——虽然我觉得这完全是在不清楚情况下作出的盲人摸象的论断。

“要不然呢?你打算一下子就知道所有的东西吗?你觉得这些事情是可以立即搞明白的吗?我们才来这里两天。”㳓拿着图鉴, 说。

 “好吧。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我问。

“对着图鉴看一下这些植物能不能吃。毕竟我们还是为了找食物,你可别忘了。”

靖在这里的生长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一会儿地上就插满了竹笋。

我跑过去倚在竹竿上,说:“要不你别变回来了,一下子长了好多诶,食物和材料都不愁了。”

“你要不考虑一下我疼不疼。”

“你现在是植物,自交不就行了?以我们掌握的资料——就是拿我做小白鼠获得的那些——产生的新个体都是没有‘灵’的,相当于不能变成人。”

“你见过竹子开花?竹子开花就是快死了,我可不想死。”

“那就分根,把主干以外的部分全分开。你肯定没事,我上回变成蛋糕被切了一大块都没事,就是得疼一下。”

“遗迹姐还当过蛋糕?好想吃一口。”

“你比我大多少还叫我遗迹姐,再废话我把你掰断。”

“你个这么柔弱的人掰断一根大竹子,有一种林黛玉倒拔垂——”

“看不起我还是性别刻板印象?我穿女装就非得是柔弱的?”我借了劲起身上脚,准备出掰断竹子的动作来吓唬他。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遗迹酱。”

“这还差不多。我去把㳓他们叫过来分根,你别动。”

我站起身,走到㳓那边。

“呦,电话里说了啥?”

每次听到㳓说接电话我都挺难绷的,虽然这确实是事实。

“我们去分根……诶,等等,那些植物咋过来了?”我一惊,“它们怎么跟着我,见到你们却不接近?”

“我咋知道。或许它们真喜欢你?我研究图鉴半天了,璆琲跑回0层拿了下词典刚回来。你看这儿的图鉴都是写着毒性的,大多数都有毒的,但是现在跳到你身上的这种没毒,整个都可以吃。”

“它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它呢……啊!”我才停下没两步,它就趴在我背上,伸着伪足,“救命救命,你现在怎么不帮我拿掉了,快帮帮我帮帮我啊喂……”

活拿着图鉴,不管我的话继续讲:“这种植物一般会远离人,但是如果它主动接近某个人的话,就是喜欢它了,可以与那个人共生。”

“我不管我不管,快把它拿开啊!先别管共生了我怕啊!怕啊!”

㳓丝毫不管我的尖叫,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就是,如果你把它接种到自己身上,它会缠绕在你身上,进行光合作用的养分会输送给你,因为循环系统会连通。然后它会从你身上吸收废物来使它自己生长,这样你就不用吃饭咯。接种的方法嘛……”他翻着字典,“让伪足碰到你的肚脐。”

“我才不要共生,让它下去呜呜……”我把胳膊上缠着的枝条使劲向下甩,然后一不小心碰到了肚脐。

坏了。看着伪足钻进我的身体,我感受到一阵腹痛。它正在使劲试探。

“然后……我就不太知道了。”㳓合上书,抬头,“遗迹酱喜欢吗?”

“我好怕,你怎么不帮我诶……”

“接种是你自己就能完成的工作,我可不需要帮忙哦。”

偷换概念吗……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也没办法清除了。

看起来㳓就是想让它接种到我身上,我就克服恐惧,顺着他说:“那,咬一口?”

“不太行吧,得等长好。”

“还有其它没毒的植物吗,除了这种和遗迹酱共生的?”我问。

“有,你可以带些种子到楼上菜园去。”璆琲过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长土里的,不是长身上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搅动,是生根吗?

“因为这是‘图’鉴,很多东西都配图了。”

“……”

我一边让这种我不知道名字的植物在我身体里生长,另一边拉着二人来靖这边帮着分根。

咔咔几下,土挖出来,根就算分了。

然后,在靖的强烈要求下,他回到了花盆里,让璆琲又搬回了0层。这次是㳓充当的小推车,由于我们终于找到了食物,便暂且就此收工。说话的工夫,我就坐回0层看着植物生好根,然后缠上我的身体,在脖子上挂上了茎和叶。

太奇怪了,这件事我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了。

靖回到0层后就又不能动了,可枝条却能一直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我似乎还能有意识地控制它生长的速度。

嘛,它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枝腋还能结出一种白色的甜浆果,有橘子那么大,我叫它“白浆果”。

找把脖子上的叶片和一个果子揪下来,有点疼。拿了个碗,丢进去,把它们切碎流出汁液 加了些配好的沙拉酱,用筷子夹进嘴里,还挺好吃。这时候,盯着身上爬满叶子的我,㳓说:“你能控制它的生长吗?”

“可以。”我伸出手,枝条上长出浆果,“你吃一个?”

他摘下来,放进嘴里。“好吃。”

“好吃吧?挺疼的。感觉跟吃我的肉也没什么区别。”

“......”